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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日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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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啦 黃小鬧十二了。腿腳不利落。每天散步 慢慢騰騰 磨磨蹭蹭 不情不愿 恨不得馬上就地趴下。我們每走十步八步 就得停下來等它一會兒。黃小鬧老了 走不動啦。好幾年前 老頭子就張羅給黃小鬧過生日。我不情愿 反對。我反對老頭子想做的事兒 不直接反對 拐個彎兒。我說:賤東西得賤養活 別折它壽。 明白了吧?黃小鬧是我們家狗。八年前 我們家老頭子跟他老婆離婚 凈身出戶。他老婆唯一允許他帶出來的 就是黃小鬧。我們家老頭子跟他老婆打打鬧鬧很多年 黃小鬧沒少跟他遭罪。他老婆不喜歡養狗 讓黃小鬧住北陽臺 吃剩飯 明著喝斥黃小鬧 實際上指桑罵槐。黃小鬧聰明著呢 好像明白人事兒 據說只要兩口子說話聲音大 黃小鬧總是站在老頭子一邊 沖他老婆吼。所以 他老婆讓他和你的狗一起滾蛋。 老頭子就帶著黃小鬧滾到我這兒來了。 我從來沒想過養狗。狗身上腥 你怎么給它洗澡也洗不掉那種味兒。又不能往它身上灑香水。但是老頭子喜歡的東西 我不能拒絕。老頭子婚都離了。這年頭 男人在外面找女人不稀奇 真把婚離掉、另組家庭的 稀罕。就沖這一條 老頭子養活什麼我都不會反對。至少不公開反對。不是還有那句話嘛 凡是敵人反對的 我們就擁護。 何況黃小鬧還不那么招人煩。黃小鬧懂事。每天下班 我剛進樓道 它就在門里汪汪。我進家門 它給我叼拖鞋。一開始我非常煩。 嫌口水沾鞋上。老頭子說我怪異 有潔癖。時間長了 不讓叼它不聽 我也索性少彎腰。 一晃兒 黃小鬧來我家八年啦!也就是說 我和老頭子結婚八年啦。 婚姻有七年之癢。我和老頭子 七年過去了 迎來第八年。他不張羅慶祝我們的八年婚姻基督生命禮儀 卻屢屢提給黃小鬧過生日 讓我不爽 又不好直接說。我只問他:你給鬧鬧過生日 你知道它哪天生的? 老頭子眼睛一瞪:我怎么不知道?鬧鬧滿月的時候抱來的 往前推一個月不就成了?鬧鬧來的那天 我還跟老婆子吵了一架 我怎么不記得? 因為鬧鬧的生日 又提起了他的老婆子。這么多年過去台北基督教墓園 他還記得跟老婆子的一次吵架 他還記得老婆子的什麼?他跟老婆子因為什麼吵架?是因為我嗎?不會吧?往前推算。 鬧鬧出生的那一年 我和老頭子還不認識。那是因為另外的女人嗎?聽說當年老子身后頗有幾個圍他轉的女人。我肯定不是他第一個婚姻之外的女人! 種種跡象表明 黃小鬧的這個生日是必過不可了。那就過吧。老頭子說了台北基督徒墓園 狗沒人壽數長 黃小鬧的歲數 相當于人的九十歲。它都九十了 還不應該給它過個生日嗎? 應該。 那就過吧。過吧![1][2][3][4][5]下一頁尾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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